有比老宅更豪华的公寓和别墅,也可以选择自由自在的二人世界,但他们在结婚前昔决定,在母亲有生之年,都与她住在一起,让她享受儿女承欢膝下的幸福。
相比萧宅的宁静与温暖,城市另一端的邢家,却是风雨交加。
傍晚的风波过后,给赫饶打电话的同时,徐骄阳在去中心医院的路上。比以往任何一次见过郑雪君都冷静理智,她像每次去办公室找他一样,笑容灿烂地请他:“邢医生,方便出来一下吗?”
在遭受母亲阻挠无数次争吵,确切地说是徐骄阳无数次冲他开火过后,这样的笑容于邢政杀伤力十足。同事的哄笑声中,他几乎是乐颠颠地随徐骄阳去了楼下花园。
离开众人视线,徐骄阳脸上的笑容消失褪尽,她以令邢政都觉陌生的冷漠开口了:“我接下来说的,对你而言未必是好消息。但是邢政,作为一个爱过你的女人,我能给你的最后的尊重,就是当面和你说分手。分手的话我不是第一次说,不过这次一定是最后一次。”
接下来的话邢政已经不想听下去了,可就在他想转身就走的时候,赫饶的名字让他停下了脚步。尽管残忍,徐骄阳还是毫不留情地揭穿了那个邢唐和赫饶共守了十二年的秘密,“邢政,你很不幸,有一个爱你却爱错了方式的母亲。这段时间以来,我不止一次和郑雪君冲突,我也不止一次朝你大吼大叫抱怨发脾气,但我从没要求你为了我和她争取一个字。因为从我们确定了恋爱关系时起你就和我说,你的母亲曾为了救你输了1000CC的血,昏迷了四天。”
在认识邢政之初,在没有见过郑雪君之前,徐骄阳以为的邢政的妈妈是像萧茹一样的人。结果,在视邢政为最终的归宿之后,在暗地里去了解未来婆婆的喜好之后,徐骄阳失望了。原本也没什么,她爱的是邢政,他母亲是怎样的人,不那么重要。
他们在一起遭到反对是意料之中,但徐骄阳一直以为郑雪君多少会顾及邢政,不会刻意为难她,给她难堪。郑雪君却像她杀了邢政一样,闹到杂志社,当着众人的面羞辱她有恋弟情结,向社长陈安施压要求解雇她。如果不是萧熠力挺她,别说是陈安,恐怕社里人异眼的眼光都能杀死她了。
可她是无坚不催的徐骄阳啊。别人越想看她笑话,她就越要活得精彩。她要让所有人知道:徐骄阳最不怕的就是跌倒。只是她万万想不到,那个不堪的女人不仅仅是邢政的母亲,也是赫饶的。
徐骄阳压抑着泪意,“你很幸运,有一个从小护你不被欺负的同父异母的哥哥,以及一个在你长大后护你保有良善单纯之心的同母异父的姐姐。”在邢政僵直的身影里,她微微仰头:“赫饶,你的姐姐,三岁时失去母亲,五岁时失去父亲,十六岁失去奶奶,二十一岁失去这世间所有能给予她温暖的亲人。却在你一声又一声的“赫饶姐”里,心甘情愿地守护你的善良,守着你母亲不堪的秘密。邢政,就算是心疼她,不要再叫她姐了。她或许可以不因母亲的抛弃迁怒于你,但你母亲对你每一分每一毫的爱,却是实实在在地建立在她的痛苦之上。过去的二十七年里,她已经承受得太多,甚至是现在,在毫无过错的情况下,还在承受来自于你母亲的仇视和咒骂,我不能以好朋友的名义在她的伤口上再划一刀。尽管她并不介意,甚至于对于我们在一起她乐见其成,我也于心不忍。”
徐骄阳把目光投向远处,在没焦距的视线里恳求他:“我们分手吧,不是为了高尚一把,不给赫饶痛苦的人生再添一笔,而是我实在没办法接受我你的母亲是一位那样对待亲生女儿的……”依她的脾气,“的”字后面接的不是“人”而是“蓄牲”,但见邢政呆愣的表情,她忍住了:“除了恶言相向,拳脚相对,我对你母亲毫无办法。所以邢政,如果你认为赫饶值得你为她做点什么的话,回去劝劝你的母亲,让她别再打扰和为难赫饶了。”
徐骄阳不是开玩笑,她是认真的,真到冷静。所以当她转身要走,邢政没说一句挽留的话。他保持着一个姿势站在夕阳里,许久。然后一言不发地回了办公室,换下医生服。回家的路上,他给邢唐打电话:“哥,你今晚能回家一趟吗?”
邢唐当时已经在回邢家别墅的路上,因为邢业召见。
难得地,一家四口坐在一起,共进晚餐。
没有人说话,过于安静的餐厅里,气氛压抑。
直到邢业用完餐,放下碗筷的那一刻,邢唐知道所有人努力营造的平静的假象要在下一秒被自己打破了。果然,邢业起身时说:“邢唐,到书房来。”
邢唐没动,“如果是关于我和赫饶,我没有任何解释。”
他和赫饶的交往在邢家是众所周知,但又无人敢提及的秘密。在此之前,无论是邢业,还是郑雪君提起赫饶都以“她”字代替,唯独今天,邢唐自己把多年来三个人努力在邢政面前维系的平静打破。
在此之前,邵东宁给他来过一个电话,只说:“徐主编知道了赫警官和邢夫人的关系,在楠楠的幼儿园门外,她们动了手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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