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霁只觉得眼前一亮，揉了揉眼，发现面前立着一对纸人，一时间吓得跳了起来，撞到了身后的狐妖，二人对视一眼，沈霁又自动跑去了姜予卿身边。
“卧槽，刚刚那什么鬼啊，是我糊涂了还是没睡醒。”
姜予卿站起身，抹了把脸，眼神相当严肃，指了指床上的陆熠然，对着沈霁说道：“你背上他，我们走。”
“啊？去哪儿？”沈霁实在摸不着头脑，可看好兄弟感觉真的要挂了，还是照做，小心翼翼将他扶起，背在了背上，一路跟在姜予卿后头。
几人整装待发，姜予卿像是换了个人。也可能是发泄够了，又恢复了常日的冷静，毫不犹豫发动了车，狐妖也跟着，顺手拎上那对纸人，一言不发坐在副驾驶，只让沈霁一人在后排照顾着不省人事的陆熠然。
天大亮，二人几乎什么都没吃，也没有睡觉，体力已经消耗大半，虽然一直通宵加班是姜予卿的常事，但是伤还没好全，显得有些无力，刚开出没几步就在咳嗽，一手捂着心口大喘气。
由于是高峰期，路上很堵，好在去乡下的路只要过了这一段，人就渐渐少了，好开不少。沈霁低头看着气息微弱的陆熠然，尽量让他躺平一些，不这么难受。对于发生的一切，虽然原来难以接受，到现在还是全部消化了，他以前可是从来不相信牛鬼蛇神的人。
迷迷糊糊地，他又累又饿，靠着座椅逐渐睡去，也不知道开了多久，阳光那样的刺眼，他也不愿意睁开。
大约半个小时多，破车子开到了一个挺宽敞的小镇子上。这里像是不久之前翻新过，每家每户都是新式楼房，整整齐齐的。
绕了好几圈，在边上的一户普通宅子前停了下来。
姜予卿一口气喝了半瓶水，透过玻璃窗往外看了看，一点也想不起来这里原先是什么样子。
“这里吗？”
狐妖也向外探望着，沉默片刻，抱着那两个纸人，说是他们不能进去，留在这树荫下看着车子。
其余两人也没多问，扶着陆熠然便下了车。
沈霁刚从梦里醒来，还没清醒，在院外面看了半天，觉得里面的人应该不在家，还是大声向里头喊着，“有人吗？开门啦。”
过了半分钟，里面没有响应。
姜予卿不死心，伸长手按了按门铃，扯着嗓子喊：“有人在家吗？婆婆！”
这一次好像起了效果，屋子里面传来了脚步声，居然有人出来开门了。
来人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妇，走路已经跌跌撞撞了，背也坨了不少，戴着一副老花镜，声音哑哑的。
“来咯，谁呀，等会儿。”
老妇一边回应着，急匆匆往铁门走，在看到外边的三人以后，脸上笑容骤减，“你.......是你.....还有他.....怎么会是你们，来干什么？”
她似乎不太愿意开门，眼睛还瞥到了树下的车子，只是站在铁门前，手就放在门把手上，止不住的叹气。
“婆婆，你是不是还记得我，我小时候来过你的老宅。”姜予卿双手握着栏杆，试图能唤醒老妇的记忆。
“我知道，我一直记得你。”
“婆婆，你是医生吗？还是什么道士的，我兄弟感觉快不行了，您好歹看看啊。”沈霁一边卖惨，一边把陆熠然的脸扶正。
老妇皱着眉看着陆熠然，头摇了摇，长叹一声，终是把门打开了。
三人进了老妇的家。
一间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房子，似乎她只一个人住。
老妇让沈霁把陆熠然放在一张床上，然后拉上了所有窗帘，这间房间便昏暗起来。
“婆婆，我们今天来......”
姜予卿还没说完，就看见老妇摆摆手，示意她不用再说下去了。
她转身，在一个上了锁的箱子里找了个颜色快要全褪去的小香炉，放在了香台子上，又从柜子里抽出几支黑色的香，点燃以后插在香炉里。那香做得好，没有什么呛人的味道，反而让人闻了以后舒适不少，减了几分热意。
“我知道你们来干什么，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。”她转过身来。
姜予卿忍不住上前，问道：“婆婆，你知道他到底怎么了？我帮他检查，好像没有什么不对劲的，但是说不上来，我的脑袋里一直告诉我，他快死了。”
老妇满脸皱纹，已是个十足的老人了，她轻咳了两声，握住姜予卿的手，“是的。”
姜予卿仿佛被浇了一盆冷水，却仍不死心，回握住老妇，语气里满是诚恳，“你是不是知道怎么救他，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？婆婆，我求求你了，他救过我，我没法子，只能来求你了。”
老妇看她差点要跪下了，立马用力搀着她的手臂，“不可，不可。”
沈霁见状，也上前求情，“婆婆，您就帮帮忙吧，要是我兄弟能好，您开个价，多少都成，我去卖血卖肉给您。”
老妇似乎有些过意不去，又是长叹一声，于是将事情一一道来。
“不是钱不钱的事，”她松开了手，背过身去，“当初你爷爷奶奶带着你来找我，她也算准了今日会有此劫。哼.......真是个老混蛋，我都这么老了还要折腾我。当初许你结缘，你奶奶也是下了功夫，当初的神算子也折在这上面了。”
姜予卿只知道奶奶偶尔会帮别人看看事，糊口饭吃，现在听老妇这么说，感觉有很多事是她不知道的。
“你可知，你早该在那年就死了。”
房间里的二人瞪大了眼睛，互相看了看。
“婆婆，你说什么？”姜予卿大气不敢出。
老妇笑笑，“我说什么，你早该在那年地震里死了。要不是温从眠在你出生的时候犯了忌，居然为你算卦，才让你逃过一劫。这后果，却让她和这小孩背了。”
姜予卿浑身无力，总感觉身上全是伤，然后痂被人拨开了，哪里都痛。
她小时候问过奶奶，能不能算到以后她以后是什么光景，长得漂不漂亮，奶奶也总是笑笑，但有一句话还是记忆犹新，无论怎么样她都记在心里。
奶奶说不能给有血缘关系的人算，就算搭上一点点的都不行，否则会惹上大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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