四月,初十八。
李孟羲早晨在粮车上醒来,弟弟也早就醒了。
弟弟注意到了盖着的柔软滑顺颜色鲜艳的披风,弟弟好奇的抚摸着。
“哥哥,这个是什么吗?”
“披风。”李孟羲说道。
“那这个是俺们的吗?”
“对。这个是丝绸,是那个红脸的叔叔给咱们缝的。”
“还有这个,草鞋,是那个大耳朵叔叔给咱们编的。”李孟羲翻出草鞋,把属于弟弟的那双草鞋丢给了弟弟。
“哇!”弟弟开心极了。
让弟弟把脚上底都掉了,破的不能穿的草鞋脱掉,待弟弟换上新鞋,李孟羲拎起破鞋,随手就丢掉。
弟弟慌忙伸着小手要接,却没接到,“哥哥不扔不?”
“为啥?都不能穿了。”李孟羲不解。
“是娘给俺做的。”弟弟又想起爹娘了,想起被人家杀害的娘亲,弟弟抿着嘴巴,像是要哭。
李孟羲愣了下,他突然发现,自己还不如弟弟懂事。
再脏再破,可是于自己兄弟二人,草鞋便是双亲仅留下的遗物,如何能随意丢掉。
想到此处,李孟羲咚的一声从粮车上跳下。
破草鞋捡起,往车上递给弟弟,让小弟把鞋子放好。
“小弟,下来,咱找地方吃饭去。”
李孟羲怕弟弟摔着,张开手臂准备接着一点。
没想到,弟弟太皮了,见李孟羲在下边接着,那么高的粮车,弟弟不带害怕的,直往下跳。
李孟羲叫喊不及,顿时想躲怕被砸着,又怕弟弟摔着,只好站着不动。
咚的一声。
弟弟哎吆一声,而李孟羲,只觉得鼻子一酸,又是一热。
鼻子砸流血了。
弟弟揉着额头,他看到哥哥鼻子流血的样子,吓坏了,哇的一声就哭了。
“不怕,一会儿就好了。”李孟羲仰着头,还安慰着弟弟。
当关羽找来,准备来叫李孟羲去一道吃饭,见李孟羲昂着头,满脸是血,关羽愣了下。
忙走来,关羽也不嫌弃,抬手就用袖子帮李孟羲擦了擦鼻血。
关羽关切的问,如何弄成这般模样。
“我弟从车上往下跳,我接他,碰到鼻子了。”李孟羲无奈的说着。
关羽哈哈大笑觉得好玩极了。
在关羽等人眼里,李孟羲就是个小娃娃,童稚可爱,再聪明,也是个小娃娃。
吃饭的时候,依然粗饼稀粥。
义军不同于黄巾,义军粮草足够,吃的比黄巾流民好的多,然而,每顿只是粥,没肉没菜,古代生活水平可见一斑。
饭间,不见刘备张飞两人。
李孟羲出于谨慎,怕是刘备张飞两人没来,自己就先吃上了,会失却礼数。
“玄德公和三将军为何未来?”李孟羲四处张望。
经过昨夜之事,李孟羲和刘备三人关系更近了,说话也少了拘谨。
李孟羲发问,关羽笑而不答。
“孟羲,那我便考考你,大哥和三弟,此时去了哪里?”昨夜之后,刘关张三人对李孟羲刮目相看。
再加上,昨夜因为差点在兵略之事上露馅,李孟羲当时顺势说,兵略之事,老师没教,相请关羽多多指教。
汉代风气,尊师重道,学生尊敬老师,同样,老师也对收学生一事很看重。
李孟羲说想跟关羽学兵略学问,关羽也应下了。
关羽很认真,绝不是李孟羲随口一说那么随意。
关羽问,刘备张飞去哪了。
李孟羲眉头微皱,他放下碗站起,举目四望,义军人不太多,加强俘虏也不太多。不到两千人。
这么点人,一眼可望到营寨尽头。
满营环视一遍,的确没有丝毫刘备的踪影。
而且,李孟羲感觉,营里的乡勇人数少了。
如果感觉人数少了,只是感觉,不一定准确。
那么,李孟羲察觉到骑兵,战马,营里战马明显就只剩三五匹了。
如果之前是感觉,当发现,义军十好几匹马,十好几个骑兵,就剩三五骑,李孟羲很肯定,有一些骑兵离开了。
到此,李孟羲有了猜测。
回到位上,李孟羲跪坐草席之上,正襟危坐,尽可能的坐的端正。
跪着膝盖疼并不舒服,可是李孟羲清楚的知道,古人对仪容坐姿有要求,歪歪斜斜的坐着,无礼甚也。
遇到脾气不好的,比如曹操,曹操请吃饭,要是不注意坐姿,要是曹操喝了点酒,看你坐的没个样子,觉得你是看不起他曹孟德,一怒之下,推出去砍了。
可怜的穿越者,好不容易得到了一个面见曹操的机会,正准备宴间滔滔不绝忽悠曹操一番,可是,因为粗心大意,没顾及到礼仪,反而丢了性命。
何其可惜。
李孟羲坐定,他沉思数息,抬头看向关羽,关羽手拂长须,面带微笑。
李孟羲朝关羽拱手一礼,清了清嗓子,“我观营中,骑兵只余三五骑。”
“若说,玄德公和三将军,在营里忙碌,一时未来,可营中并无两人身影。
若是他两人在忙碌,军中主将,忙碌之事,必是军务,即是军务,必有众军走动,即有众军士走动,营中某处必有动静。
可我观营中,虽有帐篷遮掩,目视有不及之处,然晨间四下安静,无有喧闹。
可见,此时营中,无有军务繁忙。”
“因此,玄德公三将军两人,必不在营里。”
李孟羲说出了推断。
关羽微微点头,面上笑意更甚。
李孟羲接着说到,“两员主将不在军中,又骑兵只余三五骑。
或是,骑兵一早出发,行斥候刺探敌情之事。
但,若仅是斥候早出,只是为了散出骑兵打探敌情,不至一举出动两员主将。”
“我猜,两人离营,非是为大军前驱以为斥候。”
“我军今为追逃溃兵而来。想必,两位将军,正是为了战事,趁夜带兵离去,早作准备。”
说到这里,李孟羲已经把刘备张飞两人的行踪猜的差不多了。
只是,李孟羲眉头皱的更紧,“能让玄德公和三将军连夜离营,非是紧急军情,非是应敌,应是于要紧处埋伏待天明可为后手。
只是某不明白,既然玄德公连夜去敌营左右埋伏,以待今日之战,关将军所部,为何也不昨夜行军,而要等至今日,军力不合,岂不贻误战机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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